飞鸿踏雪泥

大学牲,随缘更新。请跟我聊天!
废话博@你什么时候来我岛
↑如果要补档的话可能在

🏙

下、地尽头


*空狼空无差





       一顿海底捞吃了好几个小时,之后又是叫车又是徒步,总之,等血狼终于带着空祈来到他家门口,已经临近午夜。血狼松了口气,掏出钥匙插入锁孔,逆时针旋转三圈。

       他让小库兰塔拉着行李箱推开了些,一手按住把手,把门向外打开。而他本人站在门边,像忽然觉醒了什么仪式感一样,煞有介事地清清嗓子,对空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刚搬来有点乱,不好意思啊,”血狼显然累了,脸上带着疲色,幅度不大地笑了一下,“请进吧,空气人。”


       房子地段尚可,内部不是很大。由于刚刚搬来,客厅里还散落着各种各样的纸箱,显得格外逼仄,血狼绕过纸箱,给空祈推开一扇门。租房的时候是有考虑到以后留人过夜的需要,却没想到这个人来得这么早,早到客卧甚至没来得及垫上四件套。

       空祈拖着行李箱跟进来,血狼跟他打了声招呼,回主卧找枕头被子,柜子很高,血狼踮着脚把那一套新被褥拖出来,对着未拆封的包装陷入沉思。

       ……对哦,他给客卧买的被褥还没来得及洗。

       这怎么办呢?血狼发愁地抬头看了一眼对门,小库兰塔已经把行李箱放倒在地上,一件件往外拿自己的东西。早知道不拖拖拉拉的了,反正早晚也要完全搬来。血狼叹了口气,想了想,折回床边把自己的被子稍微叠了叠,加上枕头一块儿抱起来。

       空祈拿完了东西,好奇地凑过来,“你被子给我盖啊?那你盖什么?”血狼脸全给挡住,抱着被子艰难地挪动着。听到这话,努力侧过身,用下巴遥遥点了点某处。空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了床边一套没拆的被褥。

      “啊?这……”小库兰塔皱起眉,“没洗过的新被子?不太好吧。”

       血狼终于把被子枕头放下在他床上,发出一声放松的喟叹。人在客卧,听起来远远的,“那不然呢?总不能让你盖新被子吧。对了空气人,你不介意我用过的被子吧?唉其实就睡过一两天……”

       空祈却没接他的话,低头作思考状,答非所问道,我有个很简单的办法。

       没等血狼发问,他又自动接上后半句,“我们两个睡一张床,这不就解决了?”

       血狼犹豫了一下。小库兰塔的表情毫无阴霾,倒显得他的疑虑毫无道理,于是鲁珀最终还是点头,只是把目光移回刚搬来的被子时,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怨念,“那我不白搬了?”

       空祈无辜地耸耸肩。


       同床共枕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血狼其实在第二天就把被子拿去洗了,但直到被子彻底晒干,空祈也没有提出搬回客卧,于是血狼对此也只是默许。这件事说起来暧昧,其实也未必有那么多粉红泡泡,当然,空祈对此颇有微词。

       第一天血狼没道理地紧张,躺在床上时姿势是标准的,离旁边人的距离是远的。空祈的评价是三八线一样的泾渭分明,仿佛往这边来点能要了他半条命。小库兰塔对此很是不满,报复般地扯走好大一截被子。后果是,两人中间的被子由平摊而紧绷,被撑起一个空洞,寒气呼呼往里面钻。直到两人纷纷打了半夜的喷嚏,空祈才认输一样地往左侧蹭了蹭,手臂触碰到血狼的后背。血狼抖了一下,最终没有挪走,也没有推开他。

       空祈满意了,在黑暗中勾起嘴角。于是这样的距离在第二天得到延续,血狼默许了他的贴近,可怜那三八线只存在了一天,就彻底被淘汰。


       所谓温水煮青蛙,一来二去这样的距离成了他们晚上睡觉的常态,空祈甚至开始借着迷糊的睡意,有意无意往血狼怀里钻。

       然而,在这些之外,和血狼住一起还有一点很不好:鲁珀总是莫名自觉地把自己摆在家长的位置,每到晚上十一二点,就要催他睡觉。空祈曾经对此表示抗议,“你不是知道我什么作息吗?这个点我哪睡得着啊。”

       血狼正对着电脑敲敲打打,不知道在忙什么,闻言头也不回地说:“但你今天下午没睡啊。你那作息太不健康了,改改也好嘛。”他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而且,住一间不就要互相协调作息,你不睡哥们还要睡呢。”他敲下回车,半转过身靠着椅背,“被子也快干了,不然你直接搬去对面房间也行。”

       空祈憋了憋气,这谁能答应啊。小库兰塔不接他话茬,没好气地提要求,“那我睡不着你负责哄啊。”

       血狼愣了,“啊?我不会哄人睡觉啊,你还是去隔壁……”话没说完,小库兰塔已经钻进被子里,只留半张脸在外面,摆出一副期待的表情。

       血狼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坐到床边,小声做最后的挣扎:“要不我给你放个黄头直播……”空祈带着强烈反对的视线马上投过来,瞪着他。“啊好好好…”血狼举手投降,摸过手机,准备搜个睡前故事。

       血狼的故事讲得一团糟,星球杯念稿被展现得淋漓尽致,但空祈还是睡着了,梦里又黑又沉,什么都没有。


       血狼研究生毕业,早晚也要搬离校园。他房子都租好了,东西却搬得拖拖拉拉,在空祈来之前甚至很少在这边过夜。从这个角度说,他还得感谢空祈,不然宿舍东西虽然算不上太多,怎么也要再磨蹭上一两周的。把最后一个箱子抱起来的时候,血狼站在空荡的宿舍里,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戴着耳机打游戏的室友背对着他问:“收完了?”

       “啊。”血狼应道。相处数年的室友敲了一下键盘,摘下耳机挂在脖子上,转过身对他挥了挥手,“快走吧你,以后出来吃饭啊。”

       “哥们记着呢。”血狼笑了笑,最后一次推开门。


       离别多少让他有些怅然,血狼一路上都显得低落,连开门的动静都比以前小了些。空祈明明在打游戏,却好像装了雷达一样反应敏捷地从里面跑出来,自然地接过他手上的箱子放到一边。小库兰塔笑着问,哎,今天出去吃行不行?我看他们说有个地方必须去吃一次。

       血狼看着他,被年轻人的活力感染了一样,跟着笑起来,“好啊。”


       饭店其实是空祈选的,他当然没有忘记自己不远万里飞来上海所为何事,饭店口碑很好,不远处还有个小公园,正适合他开展计划。不好意思让你们背锅了,空祈在心里默默给他没有提到姓名的朋友赔罪,拉着刚结了账的血狼去隔壁的公园散步消食。

       公园造景很好,灯光藏在林木之间,氛围静谧。空祈和血狼一前一后慢慢的走着,有一搭没一搭聊些游戏和生活上的东西。血狼说离开学校以后就是社畜啦,可惜以后没办法天天跟室友吐槽白天的糟心事了。毕竟别人也有自己的生活……他轻轻叹气。

       “那你跟我讲!”空祈突然截口道。他听见身后血狼的脚步停下来,鲁珀迟疑,“你……”

       “你跟我讲。”按理说,他精心准备的表白不应该这么突兀。他应该以一个无比自然的铺垫话题开场,流畅地引导话题,在两个人走到公园中央的喷泉时,在浪漫的背景下恰到好处的开口。但现实往往不似计划中顺利,他听出来血狼心情低落,还有话音里隐隐的自嘲,这句话就越过大脑、越过舌尖,从胸口来到嘴边。

       小库兰塔不敢看他,只是飞快地转过身,带着慌张的勇气握住他的手。“你跟我讲。”空祈又说了一次,“不管什么事情都跟我讲,一直跟我讲……怎么样?”

       他的心后知后觉狂跳起来,手心很快出了一层汗,眼睛却不敢看牵动这心跳的那个人,只是固执地盯着脚下的石板砖。

       血狼的手一直没动,既没有挣开,也没有回握住他的。空祈不肯放手,心却一点一点冷了下去。

       “你……”他听见血狼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

       “对不起啊,”血狼说。空祈猝然抬头,看见他的表情,那是一个混杂着愧疚与不忍的神色,而血狼补上了后半句,“空气人宝贝。”

       空祈猛地甩开他的手。



       这之后空祈再没跟血狼说过一个字。回家是叫的出租车,血狼拉开门的时候,空祈已经从另一边上车,小库兰塔靠着窗,好像对上海夜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不肯分给他一个眼神。血狼此时已经回过味来最后一句话说得实在失当,却不知该怎么道歉才好。他几次开口,看见小库兰塔的后脑勺,又把话咽了回去;想给对方发信息,终究觉得诚恳不足。血狼打了几行字,又悉数删去,向后仰头靠在椅背上。司机好像也发现了两人间诡异的气氛,于是血狼和空祈分坐出租车后排的两头,在尴尬中沉默了一路。

       车一停,空祈立刻开了门,血狼又要结账又想叫住他,一时嘴和手打起了架,脱口喊他名字:“空气人……”

        空祈没回头,却也没走,血狼犹豫道,那个,之前那句话……小库兰塔侧对着他,幅度很小地摇摇头,低声说,“我知道你意思。”

      “噢噢……”血狼应了声,空祈又说,“你下次别这样了。”说完不等他回话,甩上门就走了。力度不轻不重,血狼不好判断他是不是还在生气,只好赶快结了账追出去。司机师傅顺口关心:“吵架了?”

       “啊。”血狼勉强笑了笑。


       空祈走得飞快,这一会儿工夫已经不见人影,血狼几乎怀疑他是用跑的。有一瞬间他担心小库兰塔是不是气不过离家出走了,上楼的心情很有些忐忑。也因此,当他从电梯出来,看见倚着门低头玩手机的空祈时,很是松了一口气。

       空祈抬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又低头,只是把门的位置让了出来。血狼来不及摆好的表情也再没有调整的必要,他揉了揉脸,伸手到兜里掏出钥匙,插进锁孔,逆时针旋转一圈,一圈,再一圈。


       毫无疑问以他俩现在的状态不再适合同睡一张床,但是怎么提?等空祈洗漱完毕这个问题就再没有理由拖延,坐在床边的血狼从未这么恨自己前几天对这个问题的放任。

       然而结果还是空祈自己来解了围。小库兰塔从浴室出来,浑身带着蒸腾的热气,眼神在血狼四周乱飘,终于还是落到他脸上。空祈气性去得快,情绪却依然显而易见的不高,直白道,“另一套被子呢?”

       血狼避开他的目光,自己站起来,“怎么能让你走呢,我去睡客卧吧。”


       “对了,”走到门口的时候血狼扶着门框转头问他,“你明天几点的飞机啊?”

       “啊?”空祈愣了一下,“下午三点吧。”

       “行,”血狼似乎是想笑一下,“那中午我请你吃饭吧,顺便送你去机场。”


       睁着眼与天花板大眼对小眼的时候血狼有想过小库兰塔还能不能好好入睡,随后又自嘲是不是把自己看太重。他无意识地敲了敲墙壁,莫名有点恨主卧不在墙那头。

       第二天两人都起得晚,刚好可以直接出门去吃午饭。小库兰塔好像已经完全调整过来,神色自如地跟血狼说早上好。血狼对上他的目光,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彼此眼下的青黑。

       这回餐厅是血狼选。血狼在上海求学多年,对饮食却几无了解,等到菜上来才觉得钱花得不值,血狼有些懊恼,空祈却没说什么。小库兰塔有一颗强大的内心,至少血狼是这么觉得。一夜过去空祈就好像满血复活,再部署转好又是一条好汉,反而是血狼不敢看他的眼睛,只顾闷头吃饭,于是席间气氛颇为沉闷。结账时空祈半真半假地抱怨,“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好的好的…”血狼笑了下,却又没有了下文。


       这顿饭吃得安静,却奇怪地长,好像有谁特别不想它早一点结束。抵达安检口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有些紧张,空祈一手扶着行李箱,在不远的地方站定。他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个行李箱,走的时候也一身轻松。小库兰塔半转过身,努力撑起个依然灿烂的笑脸,“拜拜啦,血狼!”他想说以后有机会再聚,却又迟疑,最终咽下了这后半句。

       “嗯,拜拜。”血狼勉力牵起嘴角,回了一个笑。


       于是空祈转过身,往里面走去。

       血狼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然而并没有走,只是找了个可以看见停机坪的地方,默默坐下来。

       直到他手机上进来一条短信说“起飞了”,直到他看着也许是空祈乘坐的那一架飞机加速、起飞,在遥远的碧空中变作一个小小的黑点,血狼终于站起来,转身离开。



FIN


————————————————

叠甲:

怕被同担做掉总之解释一下、告白的最后狼依然选择宝贝这个称呼是他觉得很对不起qb,带一点补偿性质的,就 他说软话的时候就喜欢喊人宝贝嘛这样子……(比划)如果读起来觉得不合适是正常的因为这里qb听了也觉得很不爽(你) 皮车又搞砸了啊(感叹

真的很雷拜托轻点骂我👉👈





评论 ( 17 )
热度 ( 60 )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飞鸿踏雪泥 | Powered by LOFTER